当你去一个网站询问有关新生儿护理和维护的问题时,你几乎肯定会看到这个免责声明附在建议后面:“咨询你的儿科医生。”
问题是,在很多情况下,答案取决于你问的儿科医生。在我儿子出生的短短几个月里,各种各样的医生和专家都说我的孩子对大豆过敏,也可能不是;我应该让他尖叫着趴在地上,每天30分钟,以帮助增强他的背部肌肉,或者我不应该这么做;他是否应该服用益生菌;我应该在他脸上涂类固醇霜还是不应该;他应该把舌头下的组织剪断——或者“释放”——以帮助他更容易地哺乳,或者他不应该这样做(在支持释放的“社区”中,一些人说这个过程应该只用手术剪刀完成;另一些人则说只能用激光来完成)。
所有这些分歧的原因归结于这样一个事实,即在许多儿科实践中,根本没有好的证据——就像在大型、随机、对照、盲法试验中那样。没有科学家进行过一项黄金标准的研究,告诉父母哪种益生菌或类固醇霜能带来最好的结果。(更不用说人们对什么是最好的结果存在分歧。)尽管这些相互矛盾的指示可能会让初为父母的人抓狂,但它们也应该让人放心:它们表明,照顾宝宝的方法通常没有对错之分。
许多儿科医生甚至不同意他们自己的专业组织。美国儿科学会说,你应该在母乳喂养的宝宝四个月大的时候开始给他们补充铁,直到他们开始吃固体食物,但当我问我宝宝的医生这个问题时,她说我们应该在他开始吃固体食物后开始补充铁。一位妈妈朋友告诉我,她孩子的医生说她根本不应该给孩子服用铁。美国儿科学会(AAP)告诉父母不要抬高婴儿摇篮的头部来帮助防止反流,这对我孩子的医生和摇篮的制造商来说肯定是个新闻——她建议我们这样做——他们专门为这个目的出售低倾斜度的增高架。美国儿科学会还说,婴儿在头六个月应该睡在父母的房间里,但两个不同的医生告诉我和我丈夫,我们可以在一两个月后随意把我们的儿子赶出去。
有一天,我问一位儿科过敏症专科医生,我宝宝的湿疹是否可能是他对乳制品过敏的征兆。
“瞧,我不知道!”他恼怒地说。“别在谷歌上搜索了,去读读艾米丽·奥斯特吧。”
碰巧,我确实读过艾米丽·奥斯特(Emily Oster)的书,她是《ParentData》通讯和几本关于育儿的畅销书的作者。我打电话给她,问她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。
她告诉我,进行一项随机、对照试验,比如说,研究婴儿需要多少俯卧时间,需要数百万美元的资金,需要数千名父母在几个月里让孩子俯卧不同的时间。很少有父母会这么做。当科学家们最终得出结果时——比如说,每天30分钟——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展示的。奥斯特告诉我:“我不能在30分钟内申请专利。没有什么畅销的胃药能让他们大赚一笔。
相反,医生们依赖于他们在医学院或住院医生实习时学到的东西,甚至“他们的妈妈、爸爸或祖父母教给他们的东西,”儿科医生、健康学院(一个由健康服务研究人员组成的会员制组织)的首席执行官亚伦·卡罗尔(Aaron Carroll)说。卡罗尔告诉我,在某种程度上,医学院的课程是基于证据的,但有些材料更像是“专业智慧”,或者根植于传统的实践。
以舌结松解术为例,这是一项已经备受争议的手术,而大多数耳鼻喉科医生都是用剪刀来做的,而大多数儿科牙医都是用特殊的激光来做的,这使得这项手术更有争议。的原因吗?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。德克萨斯州儿童医院的儿科耳鼻喉科医生安娜·梅斯纳(Anna Messner)说:“人们往往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非常执着,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好。”梅斯纳是一篇关于结舌的立场论文的合著者。
其他医学领域也有参差不齐的证据基础,但儿科是独一无二的,因为人们对每一件小事都有很多问题,而答案都让人觉得事关重大。很少有成年人担心服用错误的复合维生素会毁了他们的生活,但是给你的宝宝吃错误的配方奶可能会让人觉得是生死攸关的问题——至少当你荷尔蒙分泌旺盛,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时候是这样。
卡罗告诉了我22年前的一天,他把他最大的孩子带回家。医院在他孩子的头上戴了一顶帽子,卡罗尔不确定是否允许他摘下帽子。
卡罗尔当时是一名儿科研究员,他曾问过诊所里一位更有经验的儿科医生,婴儿应该戴多长时间的帽子。
“他只是笑了,”卡罗尔告诉我。“因为没人知道。”
证据的缺乏也导致了“呜呜”、未经证实的婴儿干预措施的盛行,比如婴儿脊椎按摩师。绝望的父母会带他们的孩子去找脊椎按摩师,因为他们的孩子会莫名其妙地大哭,这就是所谓的疝气,孩子最终会好起来的(因为所有的疝气最终都会好起来的),突然间,脊椎按摩师可以宣传他们的脊椎按摩对疝气有效的“证据”。
当然,一些儿科建议——比如,儿童接种疫苗和让婴儿仰卧睡觉的重要性——是有确凿证据的。问题是,许多儿科医生不区分基于科学的建议和可能只是一个好主意的建议。
为了弄清楚哪个是哪个,奥斯特建议问你的儿科医生,“你为什么推荐这个?”这并不是要挑战他们的专业知识,而是要确定医生是依靠研究、直觉还是其他东西。
矛盾的是,对父母来说,反对儿科的建议可能是一种解脱。当医生们都同意某件事时,比如疫苗,通常是因为后果很重要,而且研究得很充分。但是“在人们意见不一致的地方,影响很小,”奥斯特说。当大型荟萃分析指向相反的方向,或者当不同的专家得出不同的结论,或者当婴儿书籍提供相互矛盾的建议时,这通常是因为你所做的并不那么重要。
“这意味着我不必为这些益生菌绞尽脑汁,哪一种真的是最好的?”我问奥斯特。
“天哪,你在想哪种益生菌?”奥斯特说。“不,那是香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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